1866年,张伯林毕业于贝洛伊特学院,毕业后在密执安大学和威斯康星大学进修研究生课程。1873年,张伯林任贝洛伊特学院地质学教授。1887年,他任威斯康星大学校长。1909年,时任芝加哥大学地质系主任的张伯林,组织策划了以探索中国自然资源为目的的“东方教育考察”。他来中国的时间是1909年1月至6月。在这半年里,他到过香港、广州、广西、湖北、四川、重庆、江西、上海、河南、河北、北京、沈阳等地。张伯林收集在《Papers of T.C. Chamberlin》的中国的照片,约675张。
1909年3月,张伯林从汉口至宜昌,进入三峡。张伯林由汉口经宜昌进川路线与伊莎贝拉颇为相似,也是从宜昌乘木船到达万州,再从万州走陆路,经梁平、大竹、渠县、南充、蓬溪、射洪、中江、到达灌县,后沿岷江到达成都。在成都稍事停留,然后走郫县、彭山、乐山到宜宾,再次进入长江。他们一行乘船到重庆,再由重庆下丰都、忠县,回到万州。最后沿长江原路下行,于5月返回汉口。张伯林四川之行,与伊莎贝拉不同之处在于:伊莎贝拉走得比较慢,而张伯林行色匆匆;伊莎贝拉沿金沙江溯流而上到达人烟稀少的川藏地区,张伯林在叙州府(宜宾)便乘船顺流而下;伊莎贝拉用时15个月,张伯林仅用时3个月。
张伯林拍摄三峡,时间是1909年3月(上水)与5月(下水)。长江两岸,从宜昌至宜宾的照片,大约有100多张。
当时,西方摄影感光材料,已经有了飞跃发展。感光负片除了感光玻璃,已经开始使用新型感光材料——可卷绕的“胶卷”。张伯林拍摄的照片,有不少笔直线条的拖痕。根据笔者以前使用过全息照相感光干板(玻璃板)的经验,张伯林应该还是使用了玻璃感光板。那种留在负片上笔直的划痕,只有玻璃干板保存过程中才会有。柔软的可卷绕“胶卷”,留下的划痕不会那么笔直且均匀。
张伯林是一位世界著名的地质学家。与其他的专业摄影师相比,张柏林的摄影只能算是一个爱好者。他本是以一个地质学观察者和旅行者的身份来中国,考察中国的地质地理。踏上中的土地后,他对中国所见所闻,民风习俗感到十分新奇。1909年的中国,正在发生巨变,他用镜头捕捉了中国这块苍老大地上的民俗民生。在他的镜头里,有庙宇宫殿的威严华丽,有城镇村野的清晨黄昏,有市集庙会的热闹场景……在雄伟秀美的长江三峡,他不仅拍摄了巨峰陡崖,也拍摄了古城古寺,还拍摄了峡江风帆、船家桡夫、平民百姓,有时甚至是一条河、一座桥、一棵树。尽管中国摄影史上记录的外国摄影家中,没有张伯林的名字。但是毫无疑问,正是张伯林这种全方位的留影,使他在1909年拍摄的照片显得格外珍贵,其照片价值一点儿也不逊色于那些早期来中国的摄影家。张伯林这些照片版权至今仍属美国威斯康辛学院所有。
熟悉老三峡的人浏览张伯林的照片,会发现许多特别亲切温馨的留影。从他的照片中,可以看到现在的宜昌城区,百年前曾是大片的水田;百年前黄牛峡的“三把刀”奇峰;百年前黄牛岩下的黄陵庙;新滩东头的白骨塔,那是百年前存放葬身峡江亡人尸骨的地方;因三峡大坝修建而整体迁建的巫山无夺桥百年前的模样;群山环绕下的夔州古城墙一角;远眺夔州古城,可以看见传说中的水八阵遗址、宝塔坪的宝塔;夔州府百年前的街景;万县苎溪上的一溪三桥(清代石板桥、天生桥、拱桥),留下稀世的“合影”;百年前的峡江洗衣女;峡江民众在江边观看搭建的戏台唱戏;重庆江边的德国炮艇;有名的宜宾半边寺,1909年初尚有巨石挡在大门前;桡夫子划船、拉纤的场景……这些照片有很大的收藏价值与研究价值。
笔者收集的张伯林照片,主要源于《Papers of T.C. Chamberlin》的中国摄影集,另有一部分源于网络。由于部分照片划痕与斑点太多且显眼,妨碍了照片原有魅力,笔者进行了艰难地修复。
宜昌附近农田(张伯林1909年5月摄)
新滩小镇东口江边棚户,图右清晰可见白骨塔(张伯林1909年摄)
新滩小镇西口江边可见白浪滔滔的新滩头滩(张伯林1909年摄)
新滩又名青滩,为三峡三大险滩之一。此滩枯水期水位落差达数米,常年有船在此倾覆,亡人无数。为此,新滩镇东口外建有一座白骨塔,专门装殓新滩被淹死人的白骨。新滩小镇历史悠久,乃峡江著名千年古镇。1985年6月12日3点45分,新滩后山滑坡,此千年古镇瞬间被滑坡体推入江中。所幸当时预警在前,措施得力,数千人小镇未伤亡一人。
以上内容转载自“梦回三峡的博客”中的“外国人拍摄的三峡:张柏林”一文。